孟晚舟事件震动中外,如何判断的态度?
「我们从历史学懂的是,人们从来没有在历史汲取教训。」(We learn from History that people learn nothing from History)
或许,黑格尔的哲理确有其洞悉人性智慧之处。乱局一起,人们还未有从众多前事之中,看清真实面貌,滋长扰乱人心之说。
经过昨日全球铺天盖地注视华为孟晚舟的处境,相当多人未弄清局势,便急急断言中美关係将会短时间内破裂,当中不乏资深媒体人士。
他们认为孟身为华为副董事长兼首席财务官在加拿大被捕,不可能妥协,只会持续强硬回应,同时,人们选取《环球时报》总编辑胡锡进的言论,揣测视等于「宣战」。不过,世事再一次叫人跌破眼镜。
实情如何?只要完整看一遍胡的言论,说法丝毫称不上作出强硬表态,他直言「如果是几个月前,我也许会写一篇檄文式的评论。⋯⋯我们完全可以把抓孟晚舟看成是他们对的一种『宣战』。
⋯⋯⋯但是今天我想说,面临的是一场非常複杂的博弈,我们不仅要坚定,更要拼智慧。⋯⋯华为应首先认真同打一场法律战争,争取在法律上驳倒美方的所有指控。」
如此一看前文后理,便知道有人断章取义,「但是」之后才是真话,胡主张的是要跟「斗智」。
现在,华为的公开信呼应了胡的基调,称会为事件循法律途径解决。而且,相信心思细腻的朋友会留意到,截至目前为止,一方发表最强硬言论的人是谁?不是发言人耿爽,他不过是要求加拿大交代拘捕理由及放人(另有指是拘留)。而措辞最强硬的,却是以一位「研究员」梅新育发表,她意指是事件背后的策划者,做法等于「绑架」。
可见,只要细心解读上述各方的言论,的反应是异常克制,并没有透过具代表性人士发表强硬措辞,最强硬的说法不过是出自一位研究员。此外,耿爽不久前回应媒体时,甚至无法确认孟晚舟到底用甚么护照入境加拿大,亦没有否认孟同时拥有护照的报导。
目前是单方面指孟是公民,还未有跟进解说,而主流媒体则初步确认她拥有加拿大护照和。
虽然早前就「川习会」的评估算不上準确,但在这次「孟晚舟事件」中,笔者认为其解读尚且妥当:
「北京并没有显得急于站在华为一边作辩解,其中原因或者是官员忙于应付中美贸易纷争无暇他顾,或者他们认为高调支持华为会取得事得其反的效果。」
即使或「不知情」,还要追问的真正立场
至于其余事态发展,笔者取得可靠消息能釐清一部分脉络。加拿大皇家骑警(Royal Canadian Mounted Police)透过一队秘密小组在12月1日执行拘捕任务,相关成员均有严格的政治背景审查,「事前」情报单位无法知悉行动,加国亦未有向透露任何消息(意味行动过后可能较难掩盖风声)。
然而,即使确实了这一点,近日的外交回应依然不尽不实,因为,只要川普在「川习会」期间,大致听闻的仅是概括、模糊的资讯(即粗略知道),没具体掌握小组的行动细节,亦没有直接派员参与其中,白宫便可以理直气壮回应「并不知情」,同理,加拿大能够心安理得为此解嘲。
此刻,任谁都无法否定的判断,是明确表示有意引渡孟晚舟,犹如「乐见、默许」孟被捕,假如视这90天缓冲期为「天大的要事」,应採用更中性的措辞,大可称:正积极向加拿大了解事件,并希望透过外交途径作适切处理。
既然如此,可看出的真正立场,是欣然接受了孟在加拿大被捕受审的结果,甚至评估何时适合引渡,渴求从她身上了解更多华为内情,不让的外交关係凌驾,明确指控孟透过公司Skycom Tech,私下向出售遭禁运的「Hewitt Packard电脑设备」。当下立场非常应合川普主政下的做法(另外,2017年川普、会面,特在举手投足之间下令轰炸敍利亚,事后才告知习,未知手法有否比拟空间?)。
更重要的是,站在多年来的质疑,他们根本不会相信华为只是一间独立科企,跟军方毫无关係。
事到如今,川普把握机会,一石二鸟呼应自己作为「关税人」的态度,在未达成「明文协议」之前,所有可行的手段皆会採纳,及后跟进孟晚舟事件,彷若向发出最后通牒,90天的缓冲期是川普给予的人情,不表示中美之间就此停战。
一如笔者在〈川习会的盲点:川普为什么接受「乞和」?〉所言,不能敷衍,必须就强制技术转让、知识产权、非关税壁垒、网路入侵和网路盗窃、服务业和农业等框架,明确回应,附带时间表和落实机制:
「川普在会面之后,等于宣告未来的谈判有『全面意义』,全数採纳两派意见,不只是换取经济利益,而是要求不再或明或暗干涉机密,放弃威胁的『製造2025』,使日后最尖端的军用与经济科技,必须基于自身力量研发,并建立不倾斜的仲裁制度,终止未来可能潜在的侵略行为⋯⋯⋯如是,(就问题)中美藉此重塑认为恰到好处的分寸。」
拟重置「五眼联盟」对準华为
华为向来是一个颇难对付的对手,早于2012年国会已注意华为可能支持活动,威胁国安的重要商业单位,由于奥巴马率先对华为有所戒备,禁止各部门购买其讯息技术,使2013至2014年华为逐渐退出市场。
当川普早前一轮新冷战角力奏效,先严重打击了中兴,掌握更多证据之后,又在「川习会」站稳了2019年的战略,便借大小机遇正式向华为「开刀」,并铺排好设置「五眼联盟」(Five Eyes)一次过清算。
所谓五眼联盟,是源自美苏冷战时期,西欧、在「国际情报」方面成立的组织,针对共产主义阵营系统化共享情报,当中包括:、英国、加拿大、澳洲、纽西兰等。
最近,英国通信营运商BT(英国电信)正式宣告,以两年时间「拆除」华为的核心4G网路设备,且「禁止」华为竞投BT 5G网路核心组件订单;而澳洲更早在本年8月,以理由,禁止华为、中兴通讯等参与5G网路建设。
不久将来,就是5G在全球大行其道的革命时代,亦为此带来了资讯、的忧虑。外来的5G网路製造商,可以设定截取资讯、发动攻击的「隐藏功能」(俗称:后门),即使网路营运商採取监控设备图侦察及堵塞这些行为,技术上也可能会百密一疏,对方利用漏洞「已经」截取资讯过后,监控单位在一小段时间后才发现和修补,那么一切经已太迟。当然,原理上截取的内容也要看是否经过加密,这些细节都会增加窃密者的难度。最简单直接的做法,就是从建设开始禁绝受怀疑的单位介入。
(5G技术颠覆了传统的传输速度,可达每秒10Gb,超越4G十倍以上速度;一般来说,达致的频率愈高,速度愈快,例如,2.4GHz是指每秒震动24亿次电磁波,而5G的毫米波(Millimeter Wave)频率可达26.5 – 300GHz。其高速可想而知。)
不管如何,一旦孟晚舟事件持续发酵,全面抵抗华为,那么,势波及富士康、台积电、联发科、英特尔等为数不少的科技公司。
中美科技新冷战之下,巨企难以置身事外
讽刺的是,本来华为正在发展的颠峰阶段,较早前提到的昇腾系列晶片,其机器学习能力「可与高通公司和英伟达的设计抗衡」,大步向无人驾驶产业进发,并挑战微软、亚马逊甚至阿里巴巴的地位;而今年9月,华为才刚好屈居Samsung之下成为第二名,暂时超过了Apple iPhone,成为第二大手机销售企业。
终于,华为身陷不安的中美角力之中,总裁任正非的爱女孟晚舟随时遭调查逼供,诚如笔者早在10月〈为何变成了的首要敌人?〉一文所言,所谓新冷战背后是一场「科技帝国主义争霸战」,眼下有非常多的大小事不禁叫人揣测和焦虑。
孟晚舟被捕、张首晟自杀亡,惹来不少遐想和疑团
还有件异常忐忑不安的事,是华裔物理学家张首晟「离奇」在史丹福大学跳楼自杀,其家人向所有媒体报称,儿子是不敌「忧郁症」意外身亡。
据媒体的详尽整理,张首晟是一位对非常重要的科学家,他是2009年入选顶尖人才「千人计画」的特聘教授,不可忽略的是:张创立了一间风险投资公司。无独有偶,本年11月贸易代表办公室最新的《301调查报告》中,指「利用风险投资帮助政府获得的尖端技术和相关知识产权,其中就包括丹华资本。」
丹华资本,是张首晟与学生谷安佳共同创办,其重点在投资包括人工智慧(AI)、大数据、区块链、虚拟实境等企业级顶尖技术。而张本人的专业,曾验证量子自旋霍尔效应,使《科学》杂誌评选他的研究为:全球十大最重要的科学突破之一;且在2012年「狄拉克奖」(Dirac Medal),2017年与其他科学家携手证实「马约拉纳费米子」(天使粒子)。如是可见其知识才能的重要性。
又再一次无独有偶,张首晟数天前还正常地出席会议,然后「突然」不敌忧郁而自杀,事件不禁惹来诸多遐想,与孟晚舟被拘捕就在同一天,涉及中美关係的重要科学家死亡,当中的先后如何?又,是否涉及敏感的反应?大家不妨推想一下,假如你暂未取信张首晟受精神困扰而死,怀疑他的死因,那么,他的死,在「中美科技新冷战」许多突如其来的事件底下,对抑或更为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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核稿编辑:欧嘉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