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第29回概括(红楼梦后28回内容)

  红楼梦第29回重要内容介绍

  第二十九回 享福人福深还祷福 痴情女情重愈斟情

  黛玉用手帕打了呆看宝钗的宝玉眼睛。 凤姐叫宝钗到清虚观打醮看戏去,宝钗嫌热不去。贾母要同凤姐去。叫宝钗去,宝钗只好答应。王夫人笑说贾母还是这么高兴。 凤姐打上道士,贾母不叫唬着小道士。贾母婉言谢绝。张道士趁看宝玉之机奉承了许多宝宝,包括金麒麟。宝玉要散穷人,张道士拦阻。 冯紫英等来送礼,贾母后悔地说:又不是什么正经斋事,我们不过闲逛逛……虽看了一天戏,下午便回来了,次日便懒怠去。第二天贾母、宝、黛再未去。宝、黛为张道士提亲事闹别扭。宝玉砸玉。黛玉剪穗。薛蟠生日,宝、黛、贾母等未去。宝玉对月长吁,黛玉临风洒泪。贾母从中为难,说:老冤家遇见小冤家,不是冤家不聚头,自己埋怨着也哭了。

  红楼梦第29回解读

  上回说到,宝玉因为看到宝钗肌肤丰泽,另具一种妩媚风流,不由一阵呆想。以至于宝钗褪下红麝串子递给他也忘了接。而宝玉发呆的那一时刻,却被黛玉看个正着——“只见黛玉正蹬着门槛子,嘴里咬着手帕子笑呢”。宝钗倒先有点儿尴尬,说:“你又禁不得风吹,如何又站在那风口里?”黛玉说:我其实是在屋里,听见天上一声叫唤,出来瞧了瞧,原本是个呆雁。嘴里说着,手里的帕子一甩,宝玉不防,正打在眼上…宝玉“嗳呦”了一声,问是哪位?见是黛玉,想说什么,又不好说…

  正在青春期的宝玉有点儿“潜意识”活动本属于正常,只是太投入,忘形而失控,这就难免让“有心人”过心了。

  这时候,凤姐来了,说起到清虚观打醮的事儿,约宝玉、宝钗、黛玉一起去看戏。宝钗开始还说嫌天气热,不大想去,凤姐说那里凉快,正好去清净清净。

  贾母倒是兴致勃勃,不但自己要去,还让宝钗和薛姨妈也都去。

  “打醮”是请道士设坛祈祷,借以祈求神灵赐福免灾的仪式。“打平安醮”,当然就是祈求平安的意思。上回说到,身为贵妃娘娘的元春,自己出一百二十两银子,让家里人初一到初三去打三天平安醮。

  “伴君如伴虎”的元春这时候特意祈求平安,应该不仅是“福深还祷福”那么简单,怕也间接透露出了某种信息,似乎已经感到了隐约的“不安”也说不定。

  “打醮”从形式上无非就是唱戏献供,按要求由贾珍“领着众位爷们跪香拜佛”而已。因为是贵妃做好事,加上又是贾母出面“领衔”,时令又正逢端午佳节,就引得贾府上上下下齐出动了。如果用“白云大妈”的话形容:那场面可是相当的壮观。

  这阵容也是继秦可卿出殡和元春省亲之后的再一次浩浩荡荡的出发,贾府上下各色人等积极参与。俨然又一次大规模的集体活动——富贵的外表仍然很有震撼力。

  这次活动无形中也就成了女眷们的一次难得的节日了,从太太小姐一直到丫鬟婆子,大多乐于凑这个热闹。初一这天,在贾府门前车辆纷纷,人马簇簇,乌压压占了一街的车。光是安排协调上轿乘车,就颇费了一番工夫。贾母等人已经坐轿出去多远了,这边门前还没有坐完。读者不妨脑补一下画面,可以想见这队伍有多么浩大。

  人多难免杂乱,维持秩序的工作就有点儿难度。与前两次大活动相比,这次着重表现的是女眷。所以类似“回避”、“隔离”这样的“安保”措施就得重点落实。而男人们倒似乎倒都成了服务人员。

  清虚观前,钟鸣鼓响。因为戒备森严,现场气氛高度紧张整肃。贾母的轿子在门前住轿。贾珍率人迎接,凤姐见贾母的大丫鬟鸳鸯等都没在跟前,就过来搀扶,这时却慌慌张张跑过来一个专管剪烛花的十二三岁的小道士,手里拿着剪筒,见这个阵势其实是要躲出去,不成想慌不择路,却一头撞到凤姐怀里。凤姐抬手一巴掌,把个小道士打了个跟头,嘴里还恶狠狠地骂了几句粗话。滚到地上的小道士又引来一片喊打之声。

  贾母听到了,问清如何回事儿,就说快带了那孩子来,别吓着他。给他些钱买果子吃。贾母始终是慈悲为怀,与凤姐相比是另一副心肠。

  贾珍兼任起现场安保总调度的角色。吩咐管家小心伺候,这里都是太太小姐们,别让外边的闲杂人等混入。忽然想起来,没见到贾蓉,就问,如何没见蓉儿?贾蓉赶紧从钟楼里跑过来,贾珍就说,你瞧瞧,我还没敢说热,他倒乘凉去了。就喝命下人啐他,众人都知道贾珍的性子,不敢违拗——封建宗法制度下父子关系的变态,也由此可见一斑。

  这时候,清虚观的八十多岁的老道张道士过来迎接,张道士本是当年荣国公的替身,自然就与贾府上下很熟悉。曾经被先皇御口亲呼“大幻真人”,又被当今皇帝封了“终了真人”。现在又掌“道録司印”——这些头衔自然十分了得。

  然而从这老道一开口说话就哈哈大笑的方式,以及巧言令色、善于讨好的行为做派看,这个张道士倒更像是个游走于江湖的老油条。

  为了讨好贾母,张道士趁机针对宝玉做了两件事,一是秀玉,二是提亲。那道士拿托盘,“将哥儿的玉请下来,托出去,给那些远来的道友并徒子徒孙们见识见识。”——而那些“超然物外”的大小“真人”们,看来也都不能免俗,不但都觉得这通灵宝玉“可罕”,而且在有幸见识了之后,都贡献了各自随身的贵重“法器”当作敬贺之物。

  这张道士还郑重其事地为宝玉提亲,充当起了“月下老”的角色。如果说“秀玉”还算是逢迎奉承的话,这提亲就有点儿过分了,至少也超出了道士的正常职责范围了。从贾母的态度来看,应该也是敷衍的成分居多,甚至可以看作是礼貌的婉言拒绝了。

  宝玉其实对那些道士的贺物没啥兴趣,只是盛情难却而已。但当翻弄那些给贾母看的时候,贾母见到一个赤金点翠的麒麟,说好像看见谁家的孩子也带过,宝钗说,史大妹妹有一个。宝玉听说湘云有这个,就拿起来揣在怀里,但一面心里又怕人说他听见湘云有了就留下这个,就拿眼瞟过去,看见黛玉瞅着他点头…

  本来,在宝玉来说,只是因为“爱博而心劳”(鲁迅评语)并非对湘云有什么更多的想法。然而,他这里虽然无意,那边看见的黛玉却不能无心。

  贾府在这里打醮,不免引来远亲近友接二连三的都来送礼。虽然千辞万谢,也难以止住。这也是当时的世道人情,从侧面可见贾家正在兴盛之时——这一点,等到后来贾家败落了,才能看到真实的对比——这是后话。

  道士提亲的事儿有点儿添乱。其实,就因为元春的节礼让“金玉良缘”的说法不断占据舆论场,弄得宝玉对黛玉赌咒发誓,以至说到“天诛地灭”的话。宝玉回来因此生气,说今生今世再不见张道士了。

  原计划三天的斋事,没料到一天下来就弄出些许矛盾,宝黛二人情绪很是低落,黛玉中暑了,第二天就不能去了。宝玉见黛玉不去,自己也就不愿意再去了。贾母看这两个宝宝疙瘩不去,索性也不去了。这样就只有凤姐去撑场面。

  宝黛之间的爱情面临的最大的障碍,就是这“金玉良缘”。它如同一个魔咒,仿佛时刻不离左右,尤其是黛玉,感到压抑得难以承受。而当元春赐端午礼品之后,心里的郁闷更是无法摆脱。事实上这已经成了他们二人共同的一块心病,只要触及这个问题,就会引起“条件反射”,甚至是“变态”的反应。

  被张道士提亲弄的浑身不自在的宝玉,见黛玉病了,心里放不下,饭也懒得吃,一次次地往潇湘馆跑。

  黛玉其实是心里怕宝玉有个好歹,就说:“你只管看你的戏去,在家里作什么?” 本来其实是日常的话。可宝玉却误会了,认为是黛玉奚落他,马上不由自主的动了肝火,沉下脸说:“我白认得了你,罢了,罢了!”

  黛玉哪儿见过这种情况?所以也就冷笑说,我也知道白认得了我,哪里像人家有什么配得上呢(在黛玉的潜意识里,不只是宝钗的“金锁”,这又出来个“金麒麟”,所以无形中又多了一个对手)。宝玉听了,向前来直问到脸上:“你这么说,是安心咒我天诛地灭?”黛玉一时没反应过来。本来,宝玉指的是,刚刚对她赌咒发誓过的“天诛地灭”的话。宝玉又补上一句,我天诛地灭,你有什么好处?

  黛玉听他这么说,才想起昨天宝玉说的话来,知道是自己说错了,心里又是着急,又是羞愧。颤颤兢兢地说:“我要安心咒你,我也天诛地灭。何苦来!”——其实说到这儿,也许双方的误会都可以消解一下。偏偏黛玉又接着说:我知道,昨日张道士说亲,你怕阻了你的好姻缘,你心里生气,来拿我煞性子。

  ——黛玉专情,单纯。然而由于周遭环境形成的很大心理压力,使得她没有能力掌控情绪。再加上率性而为的性格,二人在矛盾冲突时,经常总让局势向相反方向发展。

  宝玉听到黛玉又说“好姻缘”这话,越发心里干噎,嘴里说不出话来。情急之下,赌气抓下通灵宝玉,狠命往地下摔,“什么捞什骨子,我砸了你完事!”说着又回身找东西砸。其实一句话的小事儿,却闹的这么大。黛玉哭着说:“何苦来,你摔砸那哑巴物件,有砸它的,不如来砸我。”

  周围的人都赶忙过来解劝,谁知道,越劝越节外生枝,局势越严重。以至于黛玉一气之下,又把自己亲手穿在那玉上的穗子也剪断成了几段。一场看似无端的冲突,就这样进入了僵局。一个是“脸都气黄了,眉眼都变了”;另一个“越发伤心大哭起来,刚才吃的药哇的一声也吐出来”,“脸红头胀,一行啼哭,一行气凑,一行是泪,一行是汗,不胜怯弱”…

  在这中间作者集中用了几大段心理描写,是历来传统小说中所少有的。这些心理描写细致表现了此时二人的内心活动,写的深入曲折。然而形成反差的是,此时这二人心里想的却与嘴上说的、实际做的完全相反。为何会这样?

  本来真相也很简单,希望追求自由恋爱的理想面对外界接二连三,层层叠叠残酷无情的压力,两个单纯的年轻人怎么能够理得清?

  “情越重越斟情”,彼此情重,但在封建礼教的枷锁中,又都不敢直接表达,互相之间总是变着法子试探,试探的目的当然是为了得到对方的真心真情。但试探的结果却往往引发新的争执和口角。更导致心理的扭曲甚至变态。表现出来,则是慌乱、猜忌、埋怨,直至吵闹。致使求近反远。结果倒是互相伤害,以至自我伤害。

  似乎是莎士比亚有过这样的名言:“爱情是一种甜蜜的痛苦”。甜蜜固然是爱情标配的主色调,然而,在这种特殊的环境下,痛苦也就成了不可避免的干扰色。曹公当然不知道那个姓莎的是哪位,肯定也没听说过这句话。但在写实方面,曹公的笔力可是不让那个姓莎的。仅看这段矛盾冲突,就写的波澜起伏,哀怨婉转,细腻生动。读了让人无不扼腕叹息。

  宝黛之间的爱情就是这样,短暂的甜蜜,不断的痛苦。更有甚者,是以痛苦来掩盖甜蜜。所以有人说,弄巧成拙、事与愿违这些“反逻辑”,却正是此时这对恋爱者的情感逻辑。

  事情越闹越大,宝黛之间的激烈争吵惊动了贾母。也让贾母心里十分焦急,老人家不由得感叹:“不是冤家不聚头”!

  “不是冤家不聚头”,一句话点醒了梦中人。如同参禅一般,当这话区别传到宝黛二人的耳朵里,仿佛都立即有所领悟——于是,似乎同时找到了摆脱眼前困局的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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