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字称斤两算命(也记一下上世纪二)

不为了什么只为了记住

为了避免被一些不明就理的人赠送一顶农闹的桂冠特在篇首作个说明倒不是我害怕这个名称而是相对干已经戴上帽的人士我自觉得还不配而且我也没有继续努力争取获得的动机我只是想尽自己一点所知介绍一下这些老农的点滴只为记住因为他们之中的相当部分仍然是现今城市人的父母祖父母只不过各地的情况千差万别不同地域农民具体情况不同我只能写一个小范围老农民借此向所有老农民们致敬以表示所有有良心的国人不会忘记他们

一上世纪二三零年代出生的老农留下的印象

上世纪20年代出生的老农民到新中国成立时已经30岁左右了他们亲身经历了轰轰烈烈的土地改革对他们来说最大的变化可能是土地的变更不仅过去令人艳羡的地主良田突然变成了自己的或是旁人的而且经历了低级社高级社到人民公社一些农田由本屯划归外屯而外屯的一些划归本屯的变化我母亲就属这一代她总时不时提起在某屯旁边一片田原来是我们屯某家的之类的事

他们这一代的最大特点就是普遍的文盲于是有不少不识字闹的笑话本地传说五六零年代两事下队工作组有一个通知单给队长的母亲队长回家后母亲不知弄哪去了就找不到队长问工作队给的是什么他妈楞是记不起通知单这个名称而是叫成懂底躺弄得队长一头雾水好在后来找到了还有国家当年给特困家庭吃返销粮发了购粮证一农村大伯去粮所购返销粮递给粮所工作人员的竟是他们家的生辰八字簿闹出了笑话

在我的记忆里这一代的农民的穿着至少本地全部是自己种的棉花自己婆娘用当年延安那种简易纺车纺纱用这种人工纺的纱线再经过几次人工处理把它变成在古老的木制织布机上织成的布再经过当地士法浸染最后才变成穿在身上的衣服当时穿的这些衣服人们一眼就可看出哪家的女人手艺如何手巧的女人纺的纱线细紧匀织出的布薄而耐穿染的技术也一日了然手艺糟的不久就洗白了好在当时街头或街尾每街日都有染布的就一种颜色黑的两口大铁锅烧着大半锅伴了染料的水染布称斤两收钱称好做好记号就放到锅里不断搅拌然后捞出就行了这种染料应是工厂用的那种染了之后经得很久不过女人们很不屑认为是只有自已手艺不精的人才去街上染

顺便一提的是鞋对那一代老农来说是奢侈品走远路穿草鞋但本地的草鞋不是书上说的当年红军那种用草编的草鞋而是用干竹笋皮撕成条编成的比较耐穿至于下地干活则一律地赤脚即便到相当冷的初冬也一样因此脚底常年长着厚厚的茧随便走过碎石路也不在话下尤其是成为一种惯例即农民干活就得赤着脚倘有谁家后生穿鞋下地会被老农们嘘之干活要像个干活样不要像个少爷不过后来惯例还是被打破了先是年轻人穿鞋到田头脱了干活后来逐步变成穿着干活了

30年代出生的农民刚解放时正是年轻人他们在翻天覆地的时代更易接受新事物尽管仍极少有上学的但最大的变化可能是他们正值谈婚论嫁的年纪新社会给予他们的红利可能更多的是能自主决定自己的婚姻尽管农村依然沿袭媒人制度但媒人和父母基本都得征询年轻人的同意不能说这些老辈父母和媒人对新婚姻法有多高的觉悟只能说是当时离婚变得容易而使他们不得不顾及年轻人的感受当时只要男女双方有一方想离婚只要说自己当时的婚姻是父母包办的很容易就会被准许离婚我岳父是当地少有的会写离婚申请和诉状的人听他聊过这方面话题正是这种现实情况迫使封建的包办婚姻退出历史舞台这无疑是新社会带给所有年轻人最真接的看得见的福利

二原始的生产绿色的农业勒紧裤带地贡献

随后的巨大变化无疑是恒古未有过的集体化自从被称为农耕社会开始的各家各户独立劳作与收获的模式变更为由一个叫做队长的人清晨一声吆喝然后由各户走出的靑壮劳动力集中成群跟随着队长去到同一块田地上一起干活

而不变的是依然赤着脚穿着打满补钉的洗成灰不灰白不白的可以看得见横竖交集的或粗或细的自纺的纱织成的士布衣服牵着牛荷着犁耙的男人挑着家畜的粪沤的肥料以及只肩着锄头等千年不变的简陋工具的女人他们沿着弯弯曲曲的田间小道清晨用粗糙黝黑的腿脚扫落沿途露珠来到梯田里来到旱地中用原始的工具和一身注定和泥土拼搏一生的力量把希望的种子一一种下直到晚霞披上坡顶掠过山头才从同样的条条小路折回简陋的家路上还会根据自家的情况或捡几根做柴的枯树枝或采一两把野菜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集体化改变不了老农们这样的生活规律种稻子的水田一犁二犁之后还要三耙耙三次才能把秧苗插下然后一耘二耘用脚除稻田的草以及田坎两次铲草的护理才在病害开恩不光顾以及风调雨顺的情况下获得洒下汗水的回报

旱地则一翻士二碎土还有一播种二次培士兼除草等护理后才有的产量不高的收获都是流传干年的自选的老品种

一切都凭着一身力气所有收获都靠着不断地洒下的汗水和勤劳把人类赖以生存的宝贵粮食从或成片的平地水田或层叠盘坡而上的梯田或散落于小河旁山溪边的无数小块的田地里一粒粒用竹筐挑回村屯集中在一起然后通过会计噼呖叭啦的算盘使不同数量的谷物玉米等最后进入一间间在现在看来连猪也不配住的农家土屋再经过各家各户精心晾晒由女人们用竹子编成的圆竹匾通过手臂的力量上下摇动竹匾颠动里面谷粒筛分出不饱满的秕谷把符合叫粮食的收获真正归仓

接下来到了大家大体都把粮食哂干之后的某一天由上级通知经队长开会传达或干脆只是头天晚上在村头几声吆喝家家户户都知道了明天起是交公粮的日子于是第二天清晨用芭蕉叶子或别的大树叶包好只在过节才能煮的干饭当午饭没钱进饭馆粉店像我们本地公社所在地也就一家公家开的粉店吃碗粉都要农民们不可能有的粮票挑着精选的最好的粮食次等粮验不过关交不下挑回累的是自己沿着弯曲的小路走上两三个甚至四小时的路送到粮站粮所交给神圣的国家交完公粮还有购粮国家给钱然后还有动员卖余粮的反正经过一段时间后家里不懂事的娃儿发现原来堆得像模像样的谷堆缩小了好多他们不知道那些缩小了的部分是父母们拿去支援国家建设去了他们只感觉到才过了年家里煮的饭就越来越稀了青黄不接的日子里小小年纪就到处找野果充饥了

这是二三十年代老农的大体情况他们在解放初期的农业生产中没有化肥农药没有任何机械完全靠人畜力劳动生产出令现代人羡慕的完全绿色的农产品但由于产量太低只能是自己一家忍饥挨饿地拿出粮食来支持国家的工业化建设

三经历过饥饿的最后一代

四五零年代出生的农民到六七零年代陆续成为农村劳动的主力经过他们父母辈老农的一份付出支撑着国家的工业化建设在党的正确领导下国家终于具备了基本的工业基础各方面的改变是看得见的

这代农民开始穿上了工业化生产的大大耐穿的布料衣服除了耙水田和下雨天一般农活大都穿着鞋干的尽管是现在着来最低档的解放鞋类的平原地区开始出现了农业机械山区丘陵地区虽然没有机械但开始出现了化肥尽管最先只有碳酸氢铵这些低档化肥但对提高农作物产量依然是显著的否则也不可能养活六七零年代暴增的人口但一个不争地事实是依然贫穷有个别可以说还是一贫如洗不说鱼肉这些要在稍大点的节日才能吃到就是一餐现在天天吃的白米干饭也只在有客人来访才能煮一餐的现在各种病死的家禽家畜一律作无害化处理可是当年哪家有瘟死的猪鸡等一律正常吃掉而且还是亲朋好友才有被请来一起吃的福份药死的耗子去掉头和内脏就是难得的荤菜这些现在说起来可能会引起一些敏感的人呕吐可却是过去实实在在的事实

因为当时国家贫穷科技落后粮食匮乏而且畜禽药是空白各户养的有限鸡鸭常遭瘟疫洗劫一个屯几十户人家一年能养成一头百多斤的猪到过年没有多少户常常养了三五个月有时被瘟疫夺去近半有的养成僵猪营养不够停滞不长每年完成上交按国定价一斤几毛钱卖给食品站供应城市任务后所剩无几由于价差少于市价为完成任务队里只好出钱给上交户补上差额后来实行购一留一政策即每两头大猪上交一头给国家哪家有幸养成两头大猪自觉抬一头送到公社食品站只养成一头的自动找另一也养成一头的户协商送一头上交另一头合伙一共同处理队里再不补差价了

饥饿和衣衫单薄是这一代人抹不掉的记忆虽有限量要布票的布供应但许多农村贫家却没有钱买只得把自家的布票卖给有钱买的人于是出现了票贩子一些人专门到穷乡僻壤的农村低价收购农民没钱买的布票拿到城里高价卖掉农村的穷困大体这样而劳动的辛苦在这些农民看来是不值一提的当年知青下乡真实见证了过去这些老农的朴实和农村的困苦他们也亲身体验到了后来许多知青把当年上山下乡的艰苦生话和劳动视为炼狱他们勉强待了几年而且单身一口不像农民那样上老下小便忘掉了出发时扎根农村干革命的豪言壮语在政策允许后迫不及待地拔出根来返回城里只有土生土长的老农民们被无形的绳子缚在贫瘠的土地上用与他们的父母辈二三零年代老农们相差无几的劳动方式把汗水和力气年复一年地搅拌在原来的田块地里继承着父辈们为国家承担的义务一一交公粮购粮和卖余粮持续不断地支持国家工业化建设同时随时响应政府号召出发无偿修路及水利工程等

四国家富强了却不应该忘记

俱往矣随着一代代老农们辛勤劳动持续节衣缩食地支援国家建设随着改革开放春风转瞬几十年过去国家终于逐渐富起来强起来如今汽车摩托进入农村烧水做饭不用柴禾靠着手机随时与在外的儿女唠话一切一切多么习以为常然而老一辈们记忆最深刻的却是打开电灯的那第一个晚上打开水笼头接的第一桶水以及路修到村庄边上的第一天因为这是告别千年来生话状态的起点之后变化仅衣食住行这些贴近百姓生活的变化就已经目不暇接了更不用说远离农村农民生活的方方面面

农民很朴实尤其是老农民们他们只知道这样巨大的变化是在党和政府几代领导人持续努力正确领导下带来的他们从未想过国家之所以取得世界瞩目的发展在于有了几十年之前老一辈工人农民们勒近裤带艰苦卓绝地在一穷二白的土地上奠定下工业化的基础尤其是那一代的老农民们

过去老一辈革命家们采取以农村包围城市的正确路线取得了新民主主义革命的胜利建立了新中国新中国建立后又采取了依靠广大农村农业支援工业的正确政策成功地在比任何国家都短的时间内建立起了工业化的框架基础才有了改革开放后的腾飞及今天国家的强大

一句农业支持工业说起来轻轻松松具体实行却是一代代老农民们的巨大付出价格剪刀差无偿的公粮平价的征购粮低于市价卖给国家的余粮以及其他粮油副食品所有这些产品的价格形成依据的可能只有国家工业化的需要而不是农民生产这些需要投入多少劳动力成本这是当年农民一个工两三毛钱的一个原因

丰收的年头农民们还能吃饱肚子而灾荒的岁月生产粮食的老农民们成了吃粮食最少的一群人因为国家的工业化建设不能因为农业歉收而停下不到严重的程度公粮是减不了的农民们只能多些瓜菜代为国分忧

国家是全体国民的国家国家实行建设国家的方略为的也是全体国民未来福祉所以农民向国家交征购粮是义务是应该的但不能是义务就可以忘记甚至不承认就比如父母养育孩子是义务但孩子仍应该感恩一样

然而在过来网上关于有部分人士发出希望国家给老农民们增加点养老补助时却有部分人义愤填膺地称其为农闹

笔者曾表示不赞成农闹这词想一些人可能比较年轻确实不了解过去的艰难所以起了写下这点文字让一些年轻人知道点过去的事同时想到我们呕歌科学家们纪念革命先辈们等等这无疑正当及十分必要那么对于一代代老农民们他们同样在穷苦和饥饿的状况下为建设国家作出他们能够作出的贡献我想用自己几行苍白的文字也记一下他们过去的艰苦与付出似乎也是应该的

因为他们是在极及困苦的情况下向国家作贡献的

老农民们上世纪二十年代的老农们存世应是廖若晨星吧如我母亲在世已过百岁了三十年代的应大部分作古了四五十年代的也都进入或快进入古稀之年了

面对这些默默无闻的老农民们

只能说一声祝他们身体硬朗健康儿孙孝顺晚年快乐也希望他们的养老补助逐渐多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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