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1年9月19日晨,攻占沈阳北攘门的关东军居高临下,向沈阳射击(图片来源:新华网)
本文原刊《法音》2015年第7期
原标题:中国佛教遭受侵华日军暴行考察
作者曾友和
抗日战争时期,中华民族惨遭劫难。根据保守估计,至少3000万中国人在战争中丧生,经济损失更达数千亿元以上。中国佛教也未能幸免,无数寺庙、佛教古迹、珍稀佛卷毁于战火,不少僧尼在战争中丧生,无数僧众流离失所,他们遭受了比一般中国人更多的苦难[1] 。一直以来,学术界对侵华日军暴行的研究成果甚多,尤其是关于南京大屠杀的研究,而对于中国佛教遭受侵华日军暴行的研究较少。值此世界反法西斯战争暨中国人民抗日战争胜利70周年之际,笔者根据抗战时期中国佛教界出版的《海潮音》、《佛教日报》、《佛化新闻报》等佛教期刊、报纸,将当年侵华日军对中国佛教犯下的种种暴行一一梳理出来,以此提醒今人并昭示后人永远不忘侵略者的凶残和暴戾,牢记中国人民曾经遭受的牺牲和蹂躏,激励自尊、自信、自强的民族精神,为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和维护世界和平而奋斗不息。
中国军队在卢沟桥抗击日军的进攻(图片来源:新华网)
一、残杀佛教僧尼从1937年七七事变爆发的那一天起,侵华日军每天都在残杀着中国人民,直至1945年8月15日宣布无条件投降。期间,为免于日寇涂炭,许多僧尼逃往了国统区,难以逃亡的老弱僧尼,只能任由日寇蹂躏和杀戮。1937年12月13日,南京沦陷,日寇在南京城内烧杀抢掠,奸淫妇女,无恶不作,制造了震惊中外的“南京大屠杀”。在这场大屠杀中,许多僧尼遇害,受尽凌辱或死于非命。有一次,一群日寇士兵正在南京中华街强暴中国妇女时,看见几个受到惊吓的僧人试图逃出城去。这群日寇士兵试图凌辱这几个僧侣,强迫他们与中国女子当众发生性关系,在遭到僧侣拒绝后,恼羞成怒的日寇士兵将这几个僧侣当场杀死,并割下了他们的生殖器[2]。几乎就在这一同时,一群日寇强行闯入扬州得胜庵,企图强奸三位正在修行的尼众,遭到了尼僧的强烈反抗,几番殊死搏斗之后,无力抵抗只得投河自尽。同是扬州的仙女庙(尼庵),被日寇放火烧毁,并把庵中两位尼僧投入河中,幸得路人相救,不料被日寇士兵发现,竟又开枪将她们打死,尸体被河水冲走[3]。1937年12月14日,扬州沦陷后,扬州福缘寺僧众数十人,不堪日寇的暴行和扰害,住持和尚遂率全寺僧众40余人,乘汽船逃亡,不幸被日寇发现,认为他们是抗日队伍,全数开枪杀死,血流入河中,整条河都被染成红色,甚是惨怖[4]。1937年12月23日,中国军队撤出杭州,第二天日寇占领杭州城,日寇只要看见壮年男子就视为抗日分子,当场枪杀,见到女人就强行奸淫,不论老幼,就连十二三岁的女童也未幸免,稍有违抗就遭枪杀。根据明静法师1940年7月发表在《海潮音》杂志的《倭寇奸杀焚掠中国僧尼的报告》记载:梵天寺7名僧人被日军枪刺8刀身亡;风林寺本志法师被倭寇捆绑并刺伤;玉泉寺真参、僧住等多人被倭寇拷打,然后将他们驱逐出寺庙;一不知名寺庙70余岁老僧侣被倭寇砍数块,后焚烧而死;一名素守苦节的年近八旬老尼被倭寇强奸,后自杀而亡,另有一名尼众被强奸后活活烧死;另有少小的尼众被倭寇强奸致死[5]。1938年4月,杭州四大丛林之一的净慈寺在杭州沦陷后,寺中僧人未来得及逃走,日军士兵强行闯入寺内,大肆抢掠物品,并将寺中留守的两位僧人五花大绑带到寺外,当着大众开枪打死在大街上。这些还不足以让他们泄愤,竟然纵火试图焚烧金刚殿,幸好佛天有灵,敌人阴谋未得逞[6]。1941年,湖北当阳玉泉寺毁于日寇的炮火,建于隋朝的殿宇被烧毁,住僧20余人惨遭戮杀。事因抗日游击队在玉泉寺附近击毙日本兵数人,于是日军调来大部队包围玉泉寺,将寺僧集中在一起,用刺刀一一刺死,死状至惨。他们是:印锋、果一、一乘、常忠、常全、登岸、圆成、广明、佛禅、癸定、宽元、识宽、智铃、了成、广妙、慈岸、满慧、海山、佛慧、永净等21名僧人[7]。1942年9月中旬,日军因进攻赣东失败,为泄侵略败绩之愤,日军十余人强行闯入离南昌60里之外的玉灵观,强行奸污玉灵观内尼众14人,尼众不堪忍受日寇暴行,当日受凌辱尼众集体举火自焚[8]。此外,一些还未来得及逃走或留下来看护寺庙的僧众,或先掠去抬炮弹而后被残杀,或先令其挖掘坟墓而后被活埋。镇江沦陷后,金山寺所有的僧侣,除了被杀害和逃跑的之外,都被日军强拉到南京为日军运送炮弹。丹徒县会隐寺老和尚和客僧6人惨遭杀害,扬州天宁寺僧道6人同时也被杀害[9]。在上述列举的种种暴行中,不少尼众惨遭日寇强奸、轮奸,或被枪杀,或被逼跳河和自焚,这是人类战争史上最肮脏、最无耻的兽行。然而,这样的兽行却在中国的沦陷区几乎每天都在发生。根据1938年3月17日的《佛化新闻报》报道,京杭僧俗横遭蹂躏,最小的12、13岁,老的有60余岁老妇,甚至八旬老尼也未能幸免[10]。日寇对中国人民,包括出家僧众的残暴和欺凌是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难怪苇舫法师听了从扬州逃难来到汉口的祥瑞法师讲述自己在沦陷区亲眼和亲身经历的日军暴行,十分愤怒,并在撰写的《敌人对我佛教的暴行》一文中写道:“我不信敌人还有人性!不信敌人还信仰佛教!这已证明了敌人的本质,还没有进化到人的阶段,依然是狰狞的野兽。”[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