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第22回精彩赏析(红楼梦第22回原文)

  红楼梦第22回的重要内容简介

  第二十二回

  听曲文宝玉悟禅机 制灯迷贾政悲谶语

  贾母要给宝钗做生日,凤姐和贾琏商量要比林黛玉高出一等。

  凤姐说贾母喜爱的龄官象一个人,宝钗笑而不说,宝玉不敢说,湘云说象黛玉。湘云、黛玉和宝玉为此事闹矛盾,宝玉心想目下两人尚未应酬妥协,将来犹欲何为。袭人劝宝玉“大家随和”,宝玉说自己是“赤条条来去无牵挂”。笔占一偈,又填一《寄生草》,心中自得。宝钗说她是引起宝玉说疯话的罪魁。

  元妃送出灯迷让猜,宝钗一猜就着,却故作难猜之状。贾母见元春喜悦,也命制作灯谜大家猜。贾母说“荔枝”(离枝)让贾政猜。

  贾政看了众从姊妹不祥谜团,伤悲感慨。

  红楼梦第22回解读

  上一回的末尾,说凤姐的女儿大姐“传染期”结束,贾琏搬回卧室,凤姐要求平儿查验有木有“违禁物品”混入。“违禁品”确实有,不过贾琏在平儿的帮助下最后得以暂时蒙混过关。所谓“暂时”,是老王的说法。为何说是暂时?如果一直关注老王的揭秘文字就可以看到答案。因为以后会说到。老王现在在这儿先卖个关子,留个悬念。

  贾琏找个借口,起身要走,凤姐却叫住他,说有话商量。贾琏止步,问有什么话?凤姐说,过几天是薛妹妹的生日,你有什么打算吗?贾琏说这问我干嘛?多少大生日你都操办过了。凤姐说大生日好办,都有先例,可这个生日,不太好把握,大了不是,小了更不是。贾琏想了一会儿说你糊涂啦?林妹妹不就是先例吗?往年如何给林妹妹办的就如何给薛妹妹办就是了。

  凤姐说我难道连这个也不知道?只是昨儿听老太太问起薛妹妹的生日,说要替她做生日。听那话头…

  原本是凤姐打算安排宝钗的“超规格”庆生活动,跟贾琏说,我提前跟你说一声,到时候别怪我私自做主。贾琏说,这种空头情我不领,你不盘查我就够了,我敢怪你!

  从这番对话透露出,凤姐对贾琏是貌敬实控(当然也时有失控),贾琏对凤姐则是既惧又怨。总之这二人就是貌和神离,这样的夫妻关系当然隐藏着危机。

  凤姐是善于看眼色行事的。通过揣摩老太太的内心态度确定了给宝钗的生日适当提高规格的方针。而老太太对宝钗,则是“喜她稳重和平”,可见宝钗在贾母心中的地位已经日渐提升。

  庆生日,重要活动无非就是吃饭喝酒看戏。点戏就多少体现一些情商,贾母先让宝钗点,宝钗推让了一番之后,知道贾母喜欢热闹,就投其所好,点了《西游记》,随后凤姐点,当然也是随着老太太的意。到了黛玉,显然对此就没有多大兴趣,也就胡乱点了一个。

  到酒席时,贾母又让宝钗点戏,宝钗点了一出“鲁智深醉闹五台山”。宝玉对宝钗又点这样带“闹”的戏好像有点不以为然,谁想宝钗却给他大讲了一番这出戏的“精妙之处”,并给宝玉念了她最喜欢的其中的一支曲子《寄生草》:

  漫揾英雄泪,相离处士家。谢慈悲剃度在莲台下。没缘法,转眼分离乍。赤条条来去无牵挂。那里讨烟蓑雨笠卷单行?一任俺、 芒鞋破钵随缘化!

  经过宝钗这一番辅导,启发了宝玉的“慧根”,立时得以开悟,不禁“喜得拍膝画圈,称赏不已”,总之就是有点儿手舞足蹈的状态。

  一旁的黛玉有点儿酸酸的忍不下去了,说道:“安静看戏吧,还没到《山门》,你就先《妆疯》了。”——黛玉的这两句话,真可以让人叫绝,够的上是相声的高手。既机智,又诙谐,还简洁,而且是现场抓哏,相声行话叫:“现挂”,时效性强。因为《山门》,本是“鲁智深”这出戏的一折,而《妆疯》则是借另一出戏的戏名讽刺宝玉此时的形态。所以,说的湘云也笑了。

  然而,这还只是表面。鲁智深是什么身份?和尚啊。作者为何偏让宝钗跟宝玉念这一支曲子?究竟有什么深意?特别是“没缘法,转眼分离乍,赤条条来去无牵挂”,莫非预示着将来这二人命运的某种景况?

  宝钗在这个生日,当然过得很是得意。可是也有人大不得意。黛玉就不大高兴。不光因为是宝钗的生日规格有些超常,让人不免有些微妙的感觉。还在于有些“冒犯”之语触动了敏感的神经。贾母喜欢两个小戏子,要格外加赏,凤姐笑说,这孩子扮上活像一个人…宝钗听了笑笑没说话,湘云嘴快,说像林妹妹,宝玉听了,忙瞅了她一眼。于是,就导致宝玉与湘云之间,以及宝玉与黛玉之间的一连串的小冲突,小误解。与湘云的误解,显示了湘云火爆的个性,还在气话中带出了对黛玉“小性儿、行动爱恼”的微词。

  宝玉在湘云这里讨个没趣,只得又来找黛玉,没料到宝玉刚才与湘云的对话都被黛玉听到了,迎头吃了一个闭门羹,宝玉想到自己原来是为了她二人的调和,没成想不但都不领情,反遭到二人的误解。

  茫然无措之时,宝玉随口说出:赤条条来去无牵挂,又想到前日所看的《南华经》,以至要到禅宗那里寻求心灵抚慰,忽然感觉有点“开悟”,提笔写下一偈语——

  你证我证,心证意证。

  是无有证,斯可云证。

  无可云证,是立足境。

  这样抽象的东西又怕别人不理解,于是也照样填了一首《寄生草》最终还有“到如今回头试想真无趣”这样的话。写罢扔下笔就睡觉了。果然这些被黛玉看到了,黛玉心里知道他是因为那些小矛盾,感忿而作。于是拿给湘云看,第二天又给宝钗看,宝钗看后笑道,都是我的那支曲子惹的祸。三个人找到宝玉打趣他。宝钗又讲了一段禅宗六祖慧能的典故,意思是,彻底的开悟还需要更超脱的境界。可见宝钗确实很博学。

  宝玉原来以为自己参禅觉悟了,没料到经黛玉一问,宝钗一讲,才知道原本还只是一个“假觉悟”。离真的觉悟,估计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忽然听说,娘娘差人送出一个灯谜儿,命他们去猜,猜着了每人也作一个进去。这四个人就来到贾母上房。见一个小太监拿着灯谜。娘娘的诗谜很简单,但大家都交口称赞,并装的很难猜的样子。按照要求,各自把猜到的谜底写好,带进宫去。

  到了夜晚,有人出来传谕,说都猜着了,只有贾环和迎春没有猜对。迎春对此并不介意,贾环就有些郁闷。尤其是娘娘说贾环作的灯谜不通,众人一看,引来一阵发笑,这算是贾环的又一次出丑。

  因元春的有兴致,也引起贾母的兴致。于是就组织了一个猜谜为主题的“派对”,并邀请了贾政参加。从贾母开始,众人都出谜语。这些反映个性的灯谜,与元春的灯谜放在一起,不料想其所言之事却引起贾政的沉思,仿佛间感到有些不吉之兆。你看——

  元春出的谜,谜面是:

  能使妖魔胆尽摧。身如束帛气如雷。

  一声震得人方恐,回首相看已成灰。

  谜底猜的是爆竹。而爆竹是“一响而散之物”,或者说,是瞬间的火爆,短暂的辉煌。探春出的谜猜的是风筝,也是飘飘浮荡之物,还有迎春的算盘,惜春的佛前海灯,特别是老太太的谜语“猴子身轻站树梢”,甚至能让人想到“树倒猢狲散”的熟语…在如此上元佳节,却纷纷都是如此不祥之物,难免让人产生联想…

  如果说仅仅因为几个游戏类的谜语,就当成命运的谶语,则未免有些表面化,但之所以能产生这样的联想,实在是由于那些背面的、深层的、然而许多都已经能被读者看到的,从上到下的,各种带有“末世”特征的复杂的真相,才让这位身在其中的,举足轻重的人物产生“杯弓蛇影”的感觉,以至于心头滚过一阵阴霾…

  顺便说一下,从实际形式来看,这里的“灯谜儿”,并非如文人雅士的那种有许多复杂格式的“灯谜”,本来只是在灯节,写在灯上的谜语。比如,元春出的这个就是谜面很简单,谜底不难猜的普通谜语。所以,大家很容易就猜着了。但迎春和贾环却没有猜对。迎春生性木讷,猜不中在情理之中。贾环猜不中,加之他本人所作的让人哭笑不得的“大哥二哥”的谜语,其天分与才情的低下,可见一斑。

  附带说明,根据“庚辰本”脂评提示,我们知道,本回在原作的抄本中应属于残缺之稿。“庚辰本”只到惜春的谜截止,在惜春谜后,有“此后破失,俟再补”(“俟”,在这里是等待的意思)的话,因此,我们看不到宝玉和黛玉的谜。眉批中记有一个七言律诗,“暂记宝钗诗谜”。可见,“破失”应该是作者仍在世的时候,原稿的意外破损。但却不知道什么真相,一直没有补上,以至于“此回未(补)成而芹逝矣,叹叹!”然而,后来的“程高本”,倒是补齐了宝玉、宝钗的谜语,并把那个七言律诗算到了黛玉的头上,只是这些都显然不合适。至于如何不合适,哪位伙伴愿意深入研究,不妨自己推敲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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