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尔巴乔夫的改革与苏联的毁灭(戈尔巴乔夫现象)

1991年开年伊始,苏联前领导人戈尔巴乔夫的思想也在急速发生变化,其“右转”速度太快,导致苏共内部反对势力气焰嚣张,此时苏共蜕变速度也加快了。

背景

大幕拉开,想谢幕需要有一个过程。1991年4月23日,戈尔巴乔夫居然丢开苏共及最高苏维埃,与俄、乌、白、阿及中亚五国等9个加盟国领导人会晤,发表了一份“9+1声明”,声明指出要签订新联盟条约,当时名字都起好了,名为“苏维埃主权共和国联盟”,还要求其他未参加会议的国家有权独立解决加盟的问题。俄罗斯史学家巴尔先科夫、弗多温在修订《俄国史》中认为戈尔巴乔夫发表的声明,是对之前一个全民公决的否决,因为之前全民公决有76.4%的人希望保留苏维埃社会主义联盟。

“9+1”声明发表后,苏共也召开会议展开激烈讨论,认为戈尔巴乔夫太软弱,要求他辞去党内领导职务,但在民主派的支持下,戈尔巴乔夫保住了自己职务。这次会议后戈尔巴乔夫与叶利钦居然进一步合作,使苏共加快分裂。

1991年6月12日,俄联邦举行首次总统选举。此时有一人微妙的变化,俄共候选人雷日科夫与叶利钦竞选,但戈尔巴乔夫却不支持雷日科夫,而是支持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巴卡京参选。而苏共媒休也不积极,这就使内部选票分散,叶利钦轻松当选。7月,号称高加索“银狐”的谢瓦尔德纳泽宣布退出苏共,与西方支持的雅科夫列夫站在一起。

叶利钦当选总统后,颁布的第一个总统令就是:禁止各党派在国家机关、群众团体和基层企业中活动,这个命令目的很明显。而戈尔巴乔夫有权可以否决撤销这一命令,但戈尔巴乔夫却噤声了。戈尔巴乔夫的的发言人伊格纳坚科在7月23日的记者招待会说一句话:“当我们国家走向一致时,这个命令引起不安,它会造成紧张的对抗……。”

8月4日,戈尔巴乔夫放下烦心事,到克里米亚度假,临行前依然对叶利钦的命令没表态,只是颁布了增加消费品生产的命令。

1991年8月19日,苏联副总统亚纳耶夫联合一批党政军高级领导人,趁戈尔巴乔夫休假之机,宣布成立国家“紧急状态委员会”。亚纳耶夫的目标明确,就是保留苏联,不让民主派上台,但是却失败了。这就是震惊世界的“8.19事件”。对于这起事件,有很多资料记载,但普遍认为戈尔巴乔夫不知情,而且还认为此事件太仓促,成员没有协调一致,导致事件失败。本来失败真相很复杂,戈尔巴乔夫也是失败的一个因素。

骑墙

“8.19”事件发生,从解密的资料看,戈尔巴乔夫事先早就知道了事变计划,据说戈尔巴乔夫在事变前的几个月前就提示过组织者要准备行动。可见“8.19”事件参与者有戈尔巴乔夫。“8.19”事件前,事件组织者曾去克里米亚面见戈尔巴乔夫,目的就是请示他。但戈尔巴乔夫的却转变了态度,他对组织者说:“你们愿如何干就如何干!”这句话含义很有意思,既不明确表示同意,也不明确表示反对。这就是戈尔巴乔夫玩得骑墙战术,他的表态本来很明确:无论事件是否成功,还是失败,戈尔巴乔夫都处于一种有利地位,而且还不得罪叶利钦等民主派。

但戈尔巴乔夫却失算了,事件失败后,叶利钦并没有领他的情,而且叶利钦谴责这起事件,甚至要动用法律把这些人全部逮捕。此时戈尔巴乔夫立即转变态度,8月22日,戈尔巴乔夫发表电视讲话,他说:“……我有充分证据,政变破产了,阴谋家失算了……冒险家被逮捕将会受到严惩……叶利钦总统在事件起到了杰出作用,他是抵制阴谋政变的核……。”戈尔巴乔夫这番讲话使他彻底背叛了事件发起者的目标,而且不忘忽悠叶利钦,继续确保自己有利地位。

戈尔巴乔夫这样公开背叛,不知道事件组织者是什么样的感受,但至少起到了反方向作用,事件发生与失败,苏共没有当作,也根本不可能组织人员支持,他们更多的却是批判指责事件发起者。

犹疑

“8.19”事件的组织者内部也不团结,而且意见不统一,甚至犹疑动摇,这也是事件失败的真相。事件组织者出现这不统一状态,与戈尔巴乔夫的骑墙术有关,也与戈尔巴乔夫最终抛弃他们有关。

事件组织者认为戈尔巴乔夫会支持他们的行动,就如克留奇科夫后来在一次访谈中所说“当时我们对戈尔巴乔夫抱有幻想,希望他能认清形势,改邪归正……”亚纳耶夫后来也说:“我们错误的认为,通过事件能挽救国家,能阻止签订新联盟条约,同时又要保住戈尔巴乔夫。”

但事件组织者行动不坚决、内部意见不统一却是致命的,整个事件中没有一个是真正的领头人。俄罗斯学者(曾持不同政见者)所写的《俄罗斯共产主义的悲剧》写道这起事件时说:“‘叛乱分子’不是三岁小孩,他们应该知道在干什么,如果他们的意思是认真的,他们应该逮捕民主派分子叶利钦。他们应该明白,国内是在进行一场摧毁苏联的战争,应该以符合这一现实方式来行动,但是他们害怕这样做,他们甚至不敢承认这一无情的原因……。”

失算

很多人不明白,“8.19事件”发生后,苏共中央在干什么呢?为何不出手帮助自己的同志呢?本来在事件整个过程中,苏共麻木不仁,处于消极观望状态,甚至连支持和同情都没有。在事件失败3日内,苏联民众甚至没有听到苏共的声音,到8月21日,事件败局已定时,此时苏共突然冒出来谴责事件组织者,甚至还发表了一份声明:“不允许利用临时的非常权力来确立专横的制度,建立违反宪法的政权和试图利用武力的作法。”声明还要求戈尔巴乔夫参加苏共全会。

苏共的态度与声明显然与戈尔巴乔夫是一致的,他们站在叶利钦一方,但他们并不知道事件是来拯救他们,最终埋葬他们的恰恰是叶利钦。就连西方安插在苏联的雅科夫列夫都认为,苏共没有及时支持紧急状态委员会,说明他们也害怕。害怕谁?当然害怕叶利钦,害怕西方国家,但恰恰是这种害怕后来致使苏共“没命”。

苏共不支持,重要还是苏共失去了民意。而事件重要组织者都希望为苏共续命,因此民众当然不会支持。事件发生前的民调中,苏共已经失去了民众信任,1988年,苏联民众对苏共的信任度是70%,到1990年下降约20%,1991年又继续下降。民众如何会支持事件组织者呢?

发酵

“8.19”事件发生后,不得不承认,事件组织者犯了很多低级的错误,他们不去控制新闻媒体,反而发布了限制媒体禁令,只允许少量的苏共报刊。要禁就全面禁,这使舆论工作有了空档。但从解密的资料看,事件发生时,俄罗斯通讯社、国际文传电讯等媒体根本没有停止活动,而是继续运转。叶利钦甚至把电台搬到了俄罗斯政府大楼,他可以随意发表有利于他的信息,这就误导了苏联民众,使民众认为事件“不合法”,是丑恶的行为,事件的组织者在道义上失分,也是他们思想动摇、犹疑,导致事件失败的的一个真相。

而事件组织者也没料到,境外西方势力也在舆论上大肆造谣宣传,鼓动民众支持叶利钦,反对事件组织者。事件发生后,美国得到消息也很惊讶,他们也没料到苏联竟然发生政变,而且不是叶钦钦发动的。

正在美国缅因州休假的美国总统老布什还在睡觉,他被叫醒。当他听了美国国家安全顾问斯考克罗夫斯特的汇报后,布什随即召开记者招待会发表声明:“显然这是一个令人不安的事态发展,将对苏联社会、苏联同其他国家的关系,包括同美国的关系产生严重的结果。”但考克罗夫斯特劝老布什,不要过早下结论,政变可能会成功,不能和政变成功者断了联系。

但美国紧接着在中央情报局提供的情报中得到的分析,苏联的政变失败的可能性是45%,于是老布什的措辞越来越强硬,西方国家也与美国统一口径谴责苏联政变。美国通过“美国之音”支持叶利钦,使叶利钦站在道义的一面。

对手

在“8.19” 事件中,组织者尤如一盘散沙,动作不协调,甚至把军事派到莫斯科,又不敢有当作,每个人都很无奈,但都同情支持叶利钦。而叶利钦借助美国等西方国家的支持,带领他的民主派态度坚决,团结一致进行反击,使叶利钦成为核心。

事件失败固然有戈尔巴乔夫的真相,但叶利钦的破坏作用不可小视,他在西方支持下,底气很足,而且态度强硬。不知道当初戈尔巴乔夫是怎么考察选用叶利钦的?

“8.19”事件结果很严重,提前使苏联解体,其实苏联解体还需要一段时间,但事件发生后,苏联已经彻底结束了“生命”。叶利钦借事件不断反对苏共,甚至掀起了全国的浪潮。8月23日,戈尔巴乔夫会见叶利钦,叶利钦当众指责他说“苏共俄共参加了政变,所以我要签署总统令,暂停苏共与俄共在俄联邦领土上活动。”戈尔巴乔夫试图制止,但他已经没有能力制止叶利钦了。

戈尔巴乔夫的助手切尔尼亚耶夫在回忆录中写道:“在叶利钦的唆使下,戈尔巴乔夫在俄罗斯议会上受到莫大侮辱,将成为俄罗斯议会古代上耻辱的一页。”当天,苏共就被查封,俄联邦升上了三色旗,这个93年大党,两千多万的党员的大党垮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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