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拯首次弹劾张尧佐没有成功,只好回去。包拯回到谏院,心情很不平静心想,这可如何办呢?当作谏院的长官,能这样不了了之吗?他又去找陈旭、吴奎等去了。陈旭、吴奎等听说宋仁宗是这种态度,心里也很气愤。于是,他们几个联名上书,坚决要求撤换张尧佐。并说,如果不调任张尧佐,他们要辞去谏官职务。
宋仁宗看到包拯他们的上书言辞激烈,态度坚决,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才以后妃之家不得任两府(指中书省和枢密院)职务为名,免去了张尧佐的三司使。但是,同时又任命张尧佐为宣微使、淮康节都使、景灵使和群牧使。还将张尧佐的两个儿子赐为进士,加以重用。
张尧佐免去一个三司使,同时得到四使。虽然在实权方面小了些,但在脸面上还过得去。所以,心里还是高兴的。而谏院和御史台的官员们,却愤愤不平,他们纷纷写奏章。包拯、陈旭等人,又一次去求见宋仁宗。
宋仁宗知道又是为了张尧佐的事,就说:“众位爱卿, 关于张尧佐的事,你们就不要再来劝谏了。”
包拯、陈旭、吴奎等说,张尧佐一日得四使太过分了。建议留一使,让他到一个州郡里当个长官也就够了。
宋仁宗说:“朕的圣旨已下,不容更改!”
包拯胸中怒火再也压不住了。大声地说:“谏院、御史台的官员们屡次劝谏,万岁总不采纳。设置谏院和御史台还有何用?降职张尧佐,这是众人心愿。望万岁以社稷为重,改不明之决断。”包拯的话句句打在仁宗的心上。仁宗一直担心的就是怕因张尧佐的事引起朝廷混乱。现在包拯说人心不可违,违者必生乱,他就更害怕了。为了缓和这种紧张局势,他说:“关于改任张尧佐为宣徽等使的事,本是中书省的建议,待朕召见文大人后再作商议?”
包拯等人听仁宗说事情出之宰相文彦博,心里更为气愤。他们说,文彦博与张贵妃的父亲张尧封素有旧交。张贤妃受到万岁宠爱之后,一心想把文彦博调进朝廷。文彦博四调进朝廷之后,为张贵妃织了珍贵的灯笼锦衣。后来文彦博就担任了参知政事。
实历七年(公元1017年)贝州今河北清河县)宜毅军小校王则领导农民和士兵造反,明镐率军镇压不下。张贵妃知道这是大臣晋升的好机会,就派人密告文彦博,要他向万岁请求到贝州镇压王则。文彦博借助明镐的力量平息了王则,结果又当了宰相。文彦博屡受张贵妃的恩惠,自然对张尧佐要百般重用了……
宋仁宗勃然大怒,没等他们说完,便指着唐介说:“胆大唐介,竞敢诽谤执政大臣!”
唐介并不害怕,他说:“臣所言,俱为实情,如何能是诽谤呢?”接着,他还要揭露文彦博与张贵妃之间的事。
宋仁宗说:“不准 你再胡言乱语。”向包拯等人看了一眼,把脸一沉,说:“唐介妄言朝事,目无朝廷,贬!”
包拯对仁宗说:“谏官、 御史本为言事之臣,不成该随意贬滴。如果这样,谁还敢向万岁言事呢?”
仁宗不依,一定要把唐介贬出朝廷。
包拯也置生死于度外了,他力保唐介,放言朝事。他说,万岁不以国家为重,任用亲信,贬斥贤良,致使奸佞小人得逞。包拯历说万言,仁宗无言对答。
宋仁宗回到后宫,坐在楠木玉雕象牙床上,嗅声叹气,忧心忡忡。这时,张贵妃进来了。她见仁宗如此闷闷不乐,笑着走到仁宗跟前,柔声细语地问:“万岁,又有何事如此不乐?”
“唉,还不是老事情!”
“那么,关于伯父的事究竟怎样啦?”
仁宗撼了摇头,说:“自从降旨伯父为四使,百官纷议,奏章叠案,谏官屡谏,都说我重用不才之人。尤其是那个包拯,当着我的面一直诉说伯父的坏话,反复万言。”
贵妃阳听,先是一惊,然后撒娇地说:“万岁,我父死后,伯父犹如我的家生父亲。关于宣徽使的事,难道就完了?”仁宗示意张贵妃不要再说了。
“人言可畏,众心难违呀!为了你伯父的事,什么办法我都用了。”这时,仁宗忽然把嘴放在张贵妃耳边,哄小孩子似地说了一阵子。张贵妃听了仁宗的耳语,高兴起来,频频点头,说:“行! 行!也只好这样啦。”
第二天,宋仁宗降下诏书,宣布罢去张尧佐的宣微、景灵二使,暂时平息了朝廷里的风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