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史之乱被平定后,安史余部还保持相当大的势力,昏懦的唐代宗为了求得苟安,“瓜分河北地付授叛将”。而在平叛的过程中,唐朝对内地掌兵的刺史也多加节度使的称号。因此,中原地区也出现了不少的节度使等大小军镇,以后又扩展到全国。他们是地方的军政长官,是州以上一级权力机构,即藩镇。
安史之乱后,在今陕西、四川以及江淮以南的藩镇大多依旧服从中央政府,向中央缴纳赋税;而在河北、山东、河南、湖北、山西一带的藩镇,即时称“河朔三镇”的成德、魏博和卢龙三镇,则割据一方,表面上尊奉朝廷,但法令、官爵都自搞一套,也不向朝廷缴纳赋税。甚至节度使的职位也往往父死子继,或由部下拥立,唐中央只能加以承认,不能更改。除河朔三镇外,主要的藩镇还有淄青镇(治青州,山东益都)、淮西镇(治蔡州,河南汝南)、沧景镇(治沧州)等等。它们也多仿效河朔,专横跋扈,割据称雄。
这种藩镇长期割据的局面,破坏了唐王朝一统天下的局面,也影响到了中央的财政收入。
此外,各藩镇对境内的人民都实行残暴的统治。节度使为了维护统治,除拼命扩充军事外,还挑选精勇组成亲信“牙兵”。牙兵多“父子相袭,亲党胶固”,有着共同一致的利益。节度使对牙兵供给丰厚,往往能得他们的死力,但这也使牙兵十分骄横,只要节度使对他们稍不如意,他们就或杀或逐,另立新主,遂形成了“变易主帅,如同儿戏”的局面。
当然唐中央政府也试图削弱藩镇的权力,因此中央政府和藩镇时常发生争斗。在德宗和宪宗时期,先后出现了“四镇之乱”和“淮西之乱”。
“四镇之乱”的起因是781年,成德节度使李宝臣死,其子李惟岳继节度使位,要求朝廷加以承认,唐德宗不允许。为了维护世袭特权,魏博镇田悦、淄青镇李纳、山南东道(治襄阳)节度使梁崇义和李惟岳联合起来,共同起兵。不久,梁崇义和李惟岳兵败被杀,田悦和李纳也被唐军打败。但卢龙镇节度使朱滔和成德镇降将王武俊为了争权夺地,又勾结田悦、李纳发动了叛乱。淮西节度使李希烈也加入了叛乱的队伍,自称天下都元帅。783年,德宗抽调关内诸镇兵去平定叛乱,泾原镇兵在路过长安时发生哗变,攻进长安。德宗逃到奉天(陕西干县)。
泾原叛军立朱滔的兄弟朱泚为主,在长安称帝,国号秦(后改为汉)。朔方节度使李怀光率兵救援德宗,但到了长安附近他又与德宗发生矛盾,就联合叛乱军共同反唐。在李怀光的逼迫下,784年(兴元元年),德宗又从奉天逃到梁州(陕西汉中)。后来,德宗依靠李晟率领的唐军才收复了长安,逐杀朱泚,又与朱滔、王武俊、田悦、李纳等势力相妥协,才勉强平息了这场叛乱。
“淮西之乱”发生在唐宪宗时期。814年,淮西镇吴少阳死,其子吴元济自领军务。他更加跋扈,四出攻掠。宪宗遂发兵讨伐淮西。出兵三年仍不能奏效。817年,宪宗任命宰相裴度为淮西宣慰处置使,负责统帅全军。当时各道军中都由宦官监军,将领因受到压制,都不愿出力。裴度到前线后,奏请宪宗取消了监军宦官,被动的局面才渐渐扭转过来。在这年冬天一个风雪弥漫的夜里,唐将李愬率领九千士兵突袭淮西镇所在的蔡州城,一举活捉了吴元济,平定了淮西之乱。
淮西平定后,沧景、卢龙、成德等镇相继归顺中央。淄青的李师道独力顽抗,被唐中央发兵打败。到此时,唐朝算是恢复了表面上的统一,但节度使领有重兵的局面并未改变。
藩镇割据也使唐中央政府的财政收入受到影响。因为一些藩镇不缴纳赋税,唐中央政府的收入重要依靠江淮一带。为了整顿财政,改革税收制度,增加政府收入,肃宗时负责财政的大臣刘晏和德宗时的杨炎先后实施了一些措施,比如整顿均田制度,把“王役不供,簿籍不挂”的流民和客户,重新编排在国家的均田土地,比如对盐法、漕运的改革,比如平抑物价和实行两税法等。这些措施使唐中央财政状况有所好转。